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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三十五)僧道之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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玄遠不明方向,一路上四面詢問,這才找到回茶館的路,到茶館時已是正牌時分。

王中興見玄遠回來,高興說道:“兄弟,您交代的任務我已經完成了!”

玄遠奇道:“我交代你何事?”

王中興搖了搖頭,表示無奈,道:“昨兒您說要為齡娥找個人家活,我便放了消息出去。竟沒想到今兒一大早就有人來接她了!本來想等您回來,但您一直不歸,那人家等不急就先領齡娥去了。還請我轉告您,日後想她了就盡管去看望她!”

玄遠聽來一陣歡喜一陣失落!聽小齡娥有人家收養,他自然高興不已,但心裏始終有些不舍!

隨即淡淡道:“知道了!”說完便回房休息。

王中興本想再給他說小齡娥所在之家家境之類的話,但見玄遠表情或喜或憂,又似乎滿不在乎,一時竟摸不著頭腦!

玄遠回到房中以後,感覺疲憊,便倒在床上酣睡。

這一覺竟睡了三四個時辰,最終因想起小齡娥,又猛然爬起!

此時已是申時三刻!

雖說臨近冬季,但卻見不著有任何下雪跡象。只見一輪紅日掛在西邊,陽光灑在茶館後院。後院沿墻堆滿的雜物此時更顯沈寂!

玄遠剛出得房門,便聽得茶館裏夥計們忙活的吆喝聲。

這下來至茶館大廳,已見王中興忙得不可開交!

王中興隨即吩咐夥計為玄遠上了大蓋碗茶與吃的。

玄遠吃喝間,聽得王中興埋怨道:“今兒個,那爺倆到底轉悠哪裏去了?這麽多客人正等著他們呢!”玄遠料定他說的便是說書的鄭榮昭與牛八影,這下走到王中興跟前,欲告之情由!

但王中興嘴快,立即搶道:“兄弟,小齡娥這回可有福了!”

玄遠喜道:“到底誰接了她去?”

王中興來勁道:“那官爺昨兒您也見了,就是惠征惠大人!我告訴您,那惠大人雖然只是個八品筆帖式,但可是滿鑲藍旗啊!這回小齡娥的身份可跟咱們不一樣咯!”說這話時王中興不禁得意起來!

玄遠隨即問道:“那惠大人家住何處?”

王中興道:“就在西四牌樓劈柴胡同,現下忙碌我不能跟你前去,你到街上打聽便能找到。”

玄遠聽得齡娥的住址,這便迫不及待地找去。到西四牌樓劈柴胡同時已經天黑。玄遠詢問路人,這才找到惠征宅子所在地。

當下本想敲門而進,但想想多有不妥,便躍上院墻偷看!

穿過院子,便見小齡娥換了一身新裝,此刻正在大廳上握著筆臨帖。惠征夫婦在旁觀看,見小齡娥臨寫得專註,便喜笑顏開!

這時,又見一名更小的小女孩跑過來拉扯齡娥衣袖道:“姐姐,陪我玩,陪我玩!”

惠征夫人立即抱起那小女孩回了內堂,唯恐打擾了小齡娥寫字!

玄遠見這一家人其樂融融,高興不已,心裏突然感覺溫暖無比,但又立即湧現出一種難以言表的淒涼!

這下跳下院墻便往回走。

不一刻來至大街,只見各家各戶都已掩上門窗,熄燈就寢。只有周遭酒樓還在掛著燈籠繼續笙歌!

便在這時,突見前方左首胡同裏拐出一黃衣大和尚。

街上見和尚本不稀奇,但奇怪的是,只見那大和尚右手提著一破舊繡球燈籠,左手卻抱著一名女子!

那燈籠無光,女子著一身淡黃服裝,已在大和尚懷中暈厥。遠遠望去,也不難看出那女子姿色美倫。

玄遠好奇心起,這便跟了上去!

只見那大和尚,抱著那女子往荒郊野外走去。玄遠尾隨其後,一路上大氣也不敢喘一口。半個時辰過去,那大和尚已抱著女子來至城外一破廟旁。

這廟宇破舊不堪,四處雜草叢生,墻瓦坍塌敗落,自是早已香火不濟!

那大和尚到了廟中便將懷中女子放下,並將那女子放在柱子旁斜靠著。

若是換作平常人見此,都會認為那大和尚不懷好意,也許正是采花賊!但玄遠不谙世事,對眼前一切只是摸不著頭腦,現下只得在一旁靜靜偷看!

只見那大和尚隨即找來幹柴樹枝在那女子旁生起了一堆火!

繼而便聽到那大和尚道:“妹妹,城中旅館多有不便,就委屈你在這破廟中住一晚了!”但那女子此刻昏迷不醒,又哪裏聽得到大和尚說的話!

玄遠聽得大和尚“妹妹”二字,不禁一驚,心道:“你年紀不小,妹妹倒是年輕得緊!”

便在這時,突聽得破院外腳步聲由遠及近響起,隨即進來一位老道士。

玄遠驚喜不已,原來那道人便是他的陸師兄!

這下本欲上前招呼,但卻突然聽得陸淵厲聲道:“一名大和尚,三更半夜竟在此做禽獸之事,真是佛祖不長眼!”

那大和尚聽了陸淵的話,當即一楞,便頭也不擡,隨即在柴火旁閉目打坐。

陸淵見那大和尚不理睬自己,隨即走上前幾步,這下到了廟門石梯上,又道:“大和尚,有我陸某在此,你休想作惡!”

這時,才聽得那大和尚淡淡道:“都是出家人,嘴裏積點德才好!”說這話時,那大和尚仍是坐在地上,閉攏著雙眼。

陸淵氣道:“哼!你也知道是出家人?我來問你,三更半夜抱著一名女子來此,究竟意欲何為?”

大和尚道:“她受傷了!”

陸淵道:“受傷了怎不去醫治?她沒家人照料麽?怎需你多管閑事!”

大和尚不答!

陸淵又道:“我看分明是你另有企圖!”

這時,那大和尚站了起來,手裏的破舊燈籠仍然提在手中。

玄遠這才看清那大和尚模樣!只見他光禿禿的頭頂烙印著九個香疤,臉似蟠桃,膚色黃黑,半寸長的絡腮胡已花白如雪,身材魁梧,脖頸掛著一串佛珠。

那大和尚站起身來,眼睛瞪了陸淵一眼,隨即又走到那女子旁,欲抱起那女子再尋別處清靜。

便在這時,又聽得陸淵大喝道:“別碰那女子,否則我對你不客氣!”

那大和尚仍然不理睬,即將伸出左手抱起那女子。豈料,未待他觸碰到那女子,身後便有一道黃光刺來,欲要向他頭部刺中。

那道黃光自然是從陸淵掌中而出,眼看就要擊中大和尚頭部。卻見那大和尚一個轉身,右手一甩,那燈籠隨即當空橫掃,碰到了陸淵的掌光,只聽得“轟”的一聲震響,便見陸淵那道黃光,已被那大和尚的燈籠碰滅!

玄遠見此,不禁心驚,心道:“大和尚功力深厚無比,師兄這下可遇到對手了!”不禁又搖頭嘆道:“師兄,你也忒著急了點,不問清緣由就大打出手!”

玄遠適才見那大和尚的舉動,又聽口中稱呼妹妹,心想此人必是那女子家人,他思考,既然是家人那自然不會有歹心,這才對那大和尚有所偏袒!

那大和尚隨即氣道:“你到底想怎地?”

陸淵也氣道:“別動那女子!”

大和尚見這道人定要與自己為難,隨即左手食指向燈籠一指,即見那右手中的燈籠突然火光耀眼。便在這時,那大和尚左掌迅速上下翻轉,呼的一掌向前推出,只見那燈籠中的火光立即變成一條火線,向陸淵射來。

陸淵迅速幾個後空翻,避開了大和尚的火線!

隨即見那大和尚左腳一彈,便飛到破廟院墻之外。他將陸淵引到廟外,顯然是擔心二人之鬥傷到那女子!

陸淵一個起落也跳到大和尚身前,不待雙腳落地,便迅速雙掌於胸前左右翻動,只聽“轟……轟”的數聲震響,又見幾道黃光向那大和尚刺去!

那大和尚見陸淵掌法淩厲,當下也不敢懈怠,迅速一個轉身,左手已將胸前佛珠卸下。隨即當空一投,那串佛珠便飛起在空中,快速翻轉!

雖然陸淵掌光淩厲,但當碰到大和尚轉動的佛珠時,便如高處落下的水擊打在石頭上一般,霎時間便見得卷起了無數的火花!而佛珠後的大和尚卻是毫發未傷!

只聽得“鐺……嘭”之聲大作,便又隨即閃爍起刺眼的紅黃光芒,一時間,竟照得這黑漆漆的荒郊野外紅黃交替!

他二人時而拳腳相對,時而掌光相碰,身子移形換位,快如閃電,在這荒郊野外間飛上躥下,閃東避西,竟如魅影一般!

這下一進一退,玄遠的視線已被那前方一截較高的院墻遮擋。此番激烈的戰鬥,玄遠又怎能放過,當即踮起腳跟迅速向前幾步,爬在院墻上繼續觀看二人打鬥!

這時,便見陸淵雙手交叉,大幅劃圓,隨即兩臂間有無數八卦圖形閃出。玄遠凝神一看,這下吃驚不小!

只見陸淵右手臂閃出的是先天八卦圖狀,左手臂閃出的是後天八卦陣圖狀。那兩張八卦圖飛在身前的幾寸處,便立即組成一個個偌大的太極火球,只聽得風聲“呼呼”急嘯,那無數個太極火球便向大和尚飛滾而去!

那大和尚也不顯弱,見火球來得猛烈,隨即雙掌合什,於胸前劃圓三圈,繼而向前擊出,即見一只只大佛手掌閃著金光,向陸淵的太極火球迎上。

便在這時,又聽得“嘭……轟”之聲震耳,強光閃爍。這荒郊野外,一時竟像被雷劈電擊一般,瞬間樹倒石翻!

破廟坍塌的院墻,頃刻間也被震得石飛土散!

玄遠呼的一下爬起,不由得心驚肉跳!若不是他有深厚的道法護體,此刻哪裏還有命在!

這下本欲上前勸阻,但又突然聽得廟內傳來幾聲女子的呻吟。這才想起適才那受傷的女子!

玄遠當即跑到廟中,將那女子抱起,幾個跨步便奔到了數十米之外!

玄遠聽得身後響聲漸低,知道已離開了危險區域,這才將那女子放下。但當他將那女子放靠在斜坡上時,突然又是一驚。萬沒想到,這女子竟然是之前的牛八影!

雖然此刻的她長發披散,沒了胡須,但從她容貌與服色,玄遠已將她認出!

這下見她一雙閉著的美目時緊時松,美艷的面龐冒著黃豆般大的顆粒冷汗,玄遠已知她受傷極重!又見她白嫩的肌膚此刻漸漸青黑,猶如潔白的雪花之上染上了一層汙泥,玄遠心裏更是熱痛難當,不禁起了憐惜之意!

當下納悶道:“你不是好好地在山洞裏麽?為何突然受了如此重的傷?”但此刻的牛八影仍然昏迷,哪裏能聽得進他的問話!

玄遠不禁尋思,難道是自己將她打傷,心裏便一陣難過!但隨即又感覺並非如此!現下仔細回想,雖然當時眾人是被自己打倒,但當時她只是暈倒在地,並無大礙。

想到此處心裏才稍有舒暢,但不到片刻便又歸於難過!

總覺得此事與自己大大相關!

此番想來,又深感內疚,眼下不知如何施救,更是心煩氣躁!忍不住擡頭向後眺望,只希望那二人趕快住手,大會兒一起想辦法救治才好!

但只見得後方仍然火光閃爍沖天,響聲如雷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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